第一次親眼「見到」洪嘉豪,是去年年尾在Jace (陳凱詠) 的演唱會上。雖然當晚他只是作為觀眾於台下睇Show,但每到Jace準備邀請嘉賓上台時,我旁邊就會有個不知名男觀眾,不停用洪嘉豪欠他錢沒還似的語氣大叫「洪嘉豪!」。我想,他真的非常渴望看到洪嘉豪站在台上,因為每一次,都是一個再進一步、令洪嘉豪有更多人認識的機會。 而嘉豪最近站上舞台的一次,就是為與他甚有淵源的張敬軒作紅館演唱會嘉賓。張敬軒曾透露,十多年前是洪嘉豪的媽媽把他帶到香港發展,是他其中一位恩人,張敬軒更可謂「睇住洪嘉豪大」;後來嘉豪亦曾跟隨媽媽擔任軒仔澳門演唱會的後台工作人員,更於彩排時為其代唱《櫻花樹下》,好讓軒仔可以到台下監聽音響質素,結果軒仔被嘉豪的歌聲打動。或者就是那個時候,軒仔決定「送他一程」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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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其實他在我十多歲時已經慢慢『滲』我,『試下唱歌啦』,當然可能他只是說說而已,但我會想開始製作音樂或多或少也是因為他。因為以前不會懂,彈琴就是彈琴,你不會把它錄下、作曲,是自從他主動送了很多器材給我、教我怎樣做,我才開始產生興趣。」嘉豪擔任張敬軒演唱會嘉賓時曾分享,當時在大學讀音響工程的他,向身為軒仔經理人的媽媽提出自己想試試作曲,結果某日就收到軒仔電話,叫佢立即到尖沙咀某間琴行,親自帶他去選製作音樂需要的器材設備,還花了不少時間教他製作音樂。「或者這樣說,如果他沒有送那些器材給我,我就不會有機會開始寫歌;當時沒有開始寫歌,就不知何時才會做歌手,可能就不會有現在行到自己音樂路的洪嘉豪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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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貴人相助,你或者會以為嘉豪的歌手之路往後就順風順水,但其實嘉豪要等到大學畢業、甚至已經入行做全職音響工程後,才遇上出道的機會。「那時我有造歌、Demo放上Facebook給朋友聽,但我沒有在別人面前表演過,只是想看看有沒有人會欣賞。是剛巧看到華納說要簽新人,寄條片去就可以了,我就把自己的翻唱片段寄給他們,結果就……就是這樣而已。」 「其實是幾大膽的新嘗試。26歲才做歌手已經不年輕,再加上我那時份工其實已經不錯,無端端走去當歌手,還要不懂唱歌——我是真的簽約後才開始學唱歌——所以基本上是沒有回頭路的。但可能有些事真是上天整定,我現在當歌手,去任何場地表演、大大小小的錄影也好,都會見到很多以前做音響時認識的朋友、以前的同學、同事,那個導演可能是以前合作過無數次的,今日到你上台唱歌,那種感覺是很溫暖的。我們說26歲才出道不年輕,但如果我20歲就已經出道,就不會有這些經歷,可能有很多東西不懂,可能連怎樣跟工作人員溝通、調整耳機也不懂得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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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且嘉豪出道後的路亦不算順利,正如軒仔於台上鼓勵他要於耕耘期好好努力,他笑說自己過去幾年是「耕耘到爆」。「我2018年出道,出道半年後很幸運地拿了幾個獎,那時打算在2019年2月出新歌,食住個勢。誰知撞著監製家中有事,很多東西都要延期,結果六月才出新歌,新歌出了三日就社會運動,到12月就疫情——疫到現在三年還未疫完,真是說起也生氣——所以其實我只做了半年歌手。加上後來的新人很厲害、氣勢很強大,很容易就被掩過了。」 「要說的話,很多19年出道的歌手也沒有問題,所以可能真的是我自己有問題。再加上……我覺得這個行業,運氣佔很大部份……可能那時自己不夠叻,又沒有運,好多時機都很錯,唱歌又麻麻,歌又不夠符合大家的口味……那段時間是辛苦一點,真的要耕耘,或者說迷失了一段時間。而當你覺得迷失或者沒信心的時候,首歌幾好聽都沒有用,再好聽也只是你覺得好聽而已;而如果你覺得那首歌麻麻,信心不夠,唱出來又會麻麻、大家聽起來又會麻麻,你信心就更加差……應該這樣說,那段時間教懂我調節自己的心態,到去年三月左右,我開始找到自己的位置,在這份工作上我開心了很多,開心很多後事情就順利很多。很慶幸越來越好,越來越多人支持,身邊的人越來越疼鍚我,現在算是順利一點的耕耘期,還要繼續努力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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嘉豪於6月推出第二張個人大碟,結果火速售罄,部份唱片鋪更加「坐地起價」,引起近年香港樂壇少見的「炒風」。大碟名稱為《Learning Curve》(學習曲線),其實就是紀錄了他過去三年多以來,與公司及粉絲的每一步。「Learning curve大致有兩種,有些人是這樣,」嘉豪用手比劃出一條急升然後橫向發展的線,「跑得快的人,很快就來到這個高度,那當然很好;但如果這樣,」嘉豪劃出一條穩定向上的斜線,「其實也不差。我自己屬於後者,而且如果你讓我這樣 (急升),我其實會慌,我怕會不能突破自己。如果第一首歌已經有一千萬次點擊,第二隻歌只有三百萬 ,那是不是我做得不好?雖然這樣 (斜線) 會有點辛苦,但現在會覺得所有苦楚都幾值得回味、享受,而且這樣會得到一些不同的東西。公司、粉絲,大家對每一步都有會莫名的感動。例如我到軒仔的演唱會做嘉賓唱《主角光環》,有些同事、粉絲哭,我心想,上台唱隻歌你也哭?原來不是這個原因,是因為我們又向前行多一步。」 「洪嘉豪每一步都難行,但其實不只是我,公司同事要想爆頭、粉絲要出多好多分力才能行多一步。那一天我把《主角光環》,一首上次演唱會唱得很感動的歌,帶到另一個舞台,大家都會覺得『(哭) 我們又行多一步了』。我相信如果是這樣 (急升),就不會有這種感覺。所以……個個也不同,我會繼續努力,希望最後終點見 (笑)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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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歌唱事業當然未到終點,但佢就把《Learning Curve》視為一個小結。「三年後才出一隻碟,其實是想完結『洪嘉豪』的一個章節,我們要開始新一頁。如果是演員的話,可能會去拍一兩套戲?例如我很喜愛的張家輝,某一天他決定不再拍笑片,這就是他新的一頁;這隻碟就是我過去三年的小總結,然後再出發。」《Learning Curve》的A Cut 「Experience」中收錄了如嘉豪也承認「特別用力希望好多人聽」的《窮小子》,以及《逆時車站》、《主角光環》等作品,而B Cut「Experiment」中則收錄了五首由嘉豪自己負責曲詞編監的曲目。「過去五至10年,香港的風氣是每首歌都是以單曲形式推出,所以為了達到最好的成績,首歌必須符合某種既定的模式,要很多人聽、要大家都覺得容易聽。但這樣我們不就抹煞了很多大家覺得沒那麼大眾的歌?然後大家就更不會推出這些歌。」 「所以我就想,橫豎我也有十隻大路的歌在A Cut出現,我就在B Cut做五隻完全不考慮市場的歌,也說出一些很內心的事情。做流行曲很多時都是演繹別人的故事,填詞的不是你、監製不是你、編曲又不是你、甚至有時連作曲也不是你,很難直接地表達你想表達的事。真的不是為了個名而去做,純粹是想用自己去表達自己。」 他亦透露,目前其實已經開始製作「洪嘉豪的下一章」,甚至已經做好幾隻歌,預計在九月與MC張天賦的演唱會後就會推出。至於再下一步?「其實我沒有很詳細的計劃,我很短視的 (笑)。希望開個個人Show吧,未開過嘛。無論在哪個場地我都會開心,第一步應該要有第一步的份量,在該做的時間做該做的事……希望今年,今年會有個個人的演唱會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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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個讓嘉豪表達自己的,大概就是音樂以外的幕前工作。例如近來於ViuTV的《困獸鬥》中擔任「參賽者」、又或是去年與《小薯茄》的合作,就令他更放膽地、更開心地做自己。「其實我本身是個很搞笑、很無聊、很頑皮的人,你剛剛也看到我像個小學雞一樣篤我經理人膊頭,玩到他們已經不會理我。但在2018年我出道的時候,大家眼中的歌手形象仍然是要得體、斯文、有距離,我不可以暴露太多自己的生活。到近一兩年玩法就不同了,原來大家喜歡看到那個人的真性格、生活,甚至不用靚仔的,醜樣的相更多like,越醜樣就越多like。例如母親節的那個貼文,我把很多什麼嘉豪大廈、嘉豪酒家的相片放在一起,然後說『媽咪,我希望你為我感到驕傲,我這幾年努力有成績了』,好像是我IG上最多人like的貼文。我就是喜歡這些!」 「我開心了很多的原因是,終於可以做返自己之餘,我和大家都同步,大家喜歡我這樣,而我也喜歡自己這樣。就是因為這樣,起碼現在有人會說得出,『洪嘉豪?很搞笑那個呀嘛!』就算沒有聽過我的歌也會知道,『他是很煩那個嘛!成日鬧陳蕾那個嘛!』 (笑)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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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種長不大的心態,亦令去年十月生日後已經30歲的洪嘉豪,完全不覺得自己符合這個年齡。「我真的不覺得自己現在是30歲,一個30歲的男人該有的東西我都沒有 (笑)。成熟穩重啦,收入穩定啦,可能要成家立室啦,我全部都沒有!但我很慶幸我沒有,因為如果有,感覺許多事都沒法再改變似的。我內心是有成熟了一點,但我仍有很幼稚、很貪玩的一面。也很開心身邊有很多人,可能第一次認識我,問我幾多歲,然後我說我30歲了,『下?你不是廿五、六而已?最多廿八!』原來我心智影響了我的外貌,外貌又影響了我的行為,令大家不覺得我已經30歲。」 「但30歲後對家庭,不是說成家立室,是說對爸爸媽媽,的責任感是會大了,因為你不能再做小孩——雖然我是 (笑),我想在我媽媽心中,我也不是一個30歲的『男人』,而是一個『男仔』,唯有將那個責任……給多一點家用 (笑),就搞定了,他們就很開心了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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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完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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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ditor: 魏文青
Photo: Dicky ma @ Dicky-manana.com Video: Dave、Casper @ MenClub Makeup: hongjai_ makeup Hair: Haysses Ip @HAiR Styling: Flossie Wong Wardrobe: Initial, Swank, Max Mara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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