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5年正值社交媒體飛速發展的年代,任何事物只要經過「網絡瘋傳」就能成為街知巷聞的熱話。而當時「西童」(本名梁茜童) 的一張「謝師宴晚裝照」就由討論區出發,經過口耳相傳,繼而橫掃半個香港網絡——之所以是「半個」,是因為通常是男網友在討論——從此只要有任何人討論起「香港Double May」,西童必佔一席位。 如果事情發生於今時今日,女生憑身材獲得人氣後,好可能會火速簽約經理人公司進軍幕前;要不當個自由身藝人,間中出演一下電視綜藝;又或者開個付費Fans專頁,將名氣轉換為收入。但當年的西童卻選擇普普通通過日子,直到八年後的今日,她才在《口罩小姐》正式於幕前亮相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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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想澄清一點,大家都說是『謝師宴』,但其實那張相是我大學二年級的時候拍的,是High Table (高桌晚宴)。但在大家的心中我年輕了兩年,也是好事(笑)。」說起自己的成名作,西童如是說。「那張相很奇怪的是,拍完起碼有三四個月之後,才突然被人放上網。有一日我起身,突然有很多人找我,大家說我被人放了上網。我第一時間就是把IG設定為私人,因為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反應。後來再想想,既然當初放得上網,就是可以給人看,所以就重新把IG公開,沒有再理這件事。」 但有些事,明顯不是「不理會」它就會自己完結,尤其是一個身處堪稱冷酷無情的香港網絡世界中、全身充滿話題性的女生。 「我本身以為,第一張相被人放上網,大家討論完就不會有下文。但原來之後無論我做甚麼,都會被人拿來討論…坦白說,我覺得大學的我其實是適應不來。那時才18歲,你都未知道這個世界究竟發生甚麼事,就已經不停被很多人評論,你就會開始懷疑,是不是真的這樣?我是不是真的很醜樣?是不是真的那麼不被人喜歡?或者有人會覺得那麼多人注意你,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,但其實我是一個很『毒』的人,我是很喜歡自己躲在工作室做事 (西童大學修讀視覺藝術) 的那種人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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爆紅之後,自然有很多人聯絡她提出工作邀請,但她說當年年紀還小,不懂得處理這些事,最後把所有工作都推掉。「我本身對於幕前的工作沒有甚麼概念、想法,也沒有說特別想做或不想做。反而是那時被人放上網後,受到的言論太多令我不想做。所以大學畢業後我就去了做空姐。誰知剛巧遇上疫情,被人炒了 (笑),兜兜轉轉又回來。」 「而且當年的網絡文化和今天的有很大不同。七八年後的今日,大家可能會欣賞講真話的人,『真實』的人,不一定要很漂亮甚麼的;但當時還沒有這麼多人拍片、當YouTuber,大家就會覺得,你放這些相上網搏甚麼——當然現在還是有這樣的人啦——加上現在自己長大了,就會知道,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會被人評論。我經常說的一個例子,有一個女生我覺得她很~漂亮,我極度喜歡她,但都會看到網上有人說她『哪裏漂亮?』,那就令我覺得,不論是多漂亮的人、我覺得幾好的人,都會被人批評,於是就開始釋懷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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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童說,她後來領悟到「反對的聲音是特別大聲」,而且網絡上的反對聲音就更加大。「我根本就沒有遇過任何人…難道有人會當面對你說,『嘩你真的很醜樣』?不會有這些人,他不會夠膽在你面前這樣說;就算他真的夠膽這樣說,我也會覺得,那又怎樣?但不知為何,當那些人匿名在網上說的時候,你就會莫名地放上心,你會覺得全世界的人都會看到,全世界的人都會知道有很多人不喜歡你。」 「其實現實生活中,我幾開心的!身邊的朋友會知道你是個怎樣的人,就算我和新朋友相處,也很少遇到有人是因為認識我而不喜歡我。之前工作、做空姐時,會遇到有人說:你比我想像中沒有那麼『西』,他們就是看到我在網上的形象是這樣,大家都說你是這樣,就會覺得你是這樣。有人提議我應該反擊,但我覺得反擊的意義在哪?我還要去反駁我不是這樣的人?我覺得很累。我怎樣說你都不會相信我不是這樣的人,我怎樣說你也不會覺得我有任何不同,那你們喜歡怎樣說就怎樣說。我覺得現在做的所有事,都是為了真的值得的人,而不是盲目地跟隨別人意見的人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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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口罩小姐》完結後,西童表示無意與電視台簽約,而是回到原本的DJ工作上。剛巧遇著各國開始開關,她更火速在經理人——即是網絡報導的那位「中年大叔」——陪同下到星馬開Show。她說她是真的喜歡DJ這份工作。 「在我嘗試過的幕前工作當中, DJ是我最喜歡的,我想試試自己可以做到幾多;口罩小姐就真的是個意外。我本身是打算去玩,因為我未試過玩真人騷,也未試過拍電視節目,就去吸收下經驗,了解下這個世界正在發生甚麼事。誰知誤打誤撞又進了決賽,那既然進了決賽,又沒理由不認真做,不認真的話就是對不住你自己、對不住幫過你的人、對不住節目中所有那麼辛苦的人。我認真不是為了贏,應該所有人都知道我從來沒想過贏,也從沒想過簽約,講真,他們亦沒有跟我們討論過這些事。」 至於喜愛DJ的原因?大概和她當年會去做空姐差不多。「我是一個很怕悶的人,所以我不可以定在某一個地方太長時間,真的要走來走去,我才覺得自己在生活。雖然舟車勞頓的確很辛苦,我經常都病,但我還是喜歡這種走來走去、蹄蹄騰的生活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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坊間對DJ有很多理所當然的偏見——當然絕大多數都是負面的,最常聽的大概就是「播歌咋嘛我都識啦」。西童表示要做一個DJ的確不難,但要做一個好的DJ就很不容易。「我之所以會去鑽研DJ的技術,就是不想讓人覺得,我站出來就是播歌。其實沒有甚麼事是不用付出努力的,大家覺得她就是站出來跳下跳下,著得很性感,其實這只是這項工作的其中一個性質。為甚麼這個世界有很多DJ,他不用性感,他不是女DJ,但他也能出名?就是因為他們真的很厲害、很有實力。那為甚麼女生有外表就不能有實力呢?可以是又靚又有實力的嘛!你硬是要聚焦在她靚,那沒有辦法,但人家一定有付出過努力。」 「最好的反駁,就是做好自己。如果你質疑我,那我邀請你來現場看吧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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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童說自己是個怕悶、喜歡轉變的人,但有趣的是,她有個拍了八年拖、超級穩定的男朋友。看來在感情上,她其實是個安於現狀的人。 「其實是因為我們都很了解對方,很小就已經在一起。他不會管我,因為我不能被人管,你要我做我就偏不做;但我自己也知道,別人對你好,你就要對別人好,設身處地去想,其實人家也為你付出了很多。我們都是想大家好,所以會一起進步。」 她說她們二人都是「神經大條」的人,兩個人的相處都非常「無所謂」,結果反而令大家都過得舒服。「我有時都會怕,『別人這樣說你會不會不開心?』他說,『不會呀,有甚麼問題呀?』他只關心他在乎的人,真的可以完全不理會別人怎樣看。很多人會問,你post那麼多性感相,男朋友怎樣看。下?有些性感相是他幫我拍的。我們很少吵架,因為我不在乎、他又不在乎,那有甚麼好吵的呢?」 「我們經常說,不覺得已經一起很久、很悶,沒有這種感覺。而且我自己的想法是,就算你找一個新的人,當刻是會有新鮮感,但過了一段時間,不就也是這樣,要悶,就怎樣都會悶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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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完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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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ditor: 魏文青 Photo: Dicky ma @ Dicky-manana.com Video: Dave、Casper @ MenClub Makeup: Phoebe Ho Styling: Flossie Wong Wardrobe: Stylist’s own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