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大家是近年才留意到李昭南 (Mishy) 這個名字,你或者會想起她曾主持過《姊妹們的國際市場》等節目、記得他在2020年時,明明已經是Viu旗下藝人,卻選擇停薪留職參加《全民造星III》,又或記得她在今年奧斯卡負責英語直播的出色表現。 但如果你翻開她的維基百科專頁,就會發現她其實有深厚的音樂背景。五歲時開始學鋼琴,後來隨家人移民美國後,又以全額獎學金入讀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,修讀傳播及舞台係並以高等榮譽成績畢業,同時有贏過不少西方古典鋼琴獨奏及高唱比賽。後來回到香港,亦是一心想發展音樂事業,白天做OL,晚上在銅鑼灣街頭busking,凌晨在Band房寫歌、練習。即使後來加入ViuTV,亦是抱著一個音樂夢。用她自己話來說,她一直都以音樂行先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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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當初簽約Viu,其實是以做音樂去考慮這份合約。最初的初衷,除了想拍劇,做主持,更想寫節目主題曲或者唱主題曲。我五歲開始學琴。由那時開始玩不同樂器,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停過。」 「我喜歡音樂,是源於我有『聯覺』,我是一個聽音樂有顏色體驗的人。譬如有些人聽別人的名字,會感到口中有一陣味道,而我是顏色和聲音連結的人——像Rapper Heyo他們就會叫我『聯覺病人』(笑)——所以我體驗音樂的感受和一般人不同。我以前以為全世界都是這樣,但到長大後就慢慢發現原來我是怪胎,『這個和弦是黃色的』,原來只有我一個聽到,所以我聽音樂時的世界又會更豐富一點。」 「慢慢又發現自己可以play by ear (不用看樂譜,靠耳朵及記憶力彈奏),又有Perfect Pitch (絕對音準),聽完一首歌,我喜歡的就可以馬上彈出來。所以我體驗音樂的部份,不只是像大部分小朋友般被逼練琴,我可以探索很多東西。這是我喜歡音樂的基礎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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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實上除鋼琴之外,Mishy擅長多種不同樂器,包括搖滾鼓、手風琴、自動豎琴、結他等等,同時亦一直有創作自己的歌曲,例如《姊妹們的國際市場》的插曲《長髮》,就是由Mishy創作及主唱。 「其實一直以來都想音樂行先。我經常跟別人說,我做主持是一個意外;入電視台,完全是一個意外。當然主持到不同的節目是很開心,被人信任的感覺都幾好,但由頭到尾都沒有忘記音樂這回事。」 「有時亦會心痛,因為有些Fans可能是Hi-Fi發燒友,他們間中都會說,真的好掛念唱歌的那個你,希望你沒有忘記。我也真的沒有忘記,一直都有爭取機會。但有時不是我想寫一首歌,節目就一定會用,我都要慢慢用時間告訴別人,是可以用的,《姊》的那首歌大家都好喜歡的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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縱然一直以音樂行先,但Mishy亦承認自己曾經「欺騙」過自己放棄音樂,結果就去了做美國白宮電視台主播。 「其實我在美國讀大學的時候,是那些『我要High Honors畢業、讀爆所有學科、要超額完成』的人。到我不停見工時,每個HR都跟我說,嘩你履歷很厲害,工作一定做得來,但一看就知你不會想做這份工。我經歷了起碼十至十二份工,都是這樣。」 「我那時申請了很多不同種類的工——應該說那段時期我是在騙自己,我跟自己說我不想做音樂,有一年時間不碰琴,不唱歌,疊埋心水去做大企業,做『正經事』。所以我申請的是IT顧問、企業顧問 (笑),美國大公司最安全的那些工。通常第一次面試一定過,第二次見部門主管,他就會說,看得出你不是想做這份工。然後我就開始發覺原來騙不到人,騙到自己,但騙不到其他人。然後就開始正視自己:你真正想做的、夢寐以求、五歲開始想做的事,為什麼在畢業這一年突然丟下呢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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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過當時亦同時被白宮聘請了,是一個華盛頓政府總部的主播職位。當時也是誤打誤撞入去做的,很多香港人進不了這個圈子。我去到後發現全部都是美國人,我是唯一一個香港女生。但人家又請我,還要跳級請我,一下子升了兩個官級。抉擇的一刻,就是想,我是現在走到尾都是做政府工作到退休,還是我現在回香港,做我真正想、由五歲時已經想做的工作?」 「於是我就寫了家書給我媽,說『說兩個星期後我就回香港了!』,嚇到我媽心臟病 (笑)。我記得在信中我說,我明白父母一定很擔心,成世人都是做乖學生、喜歡讀書的人,突然間說要追夢。我覺得,如果要向家人負責,首先要向自己負責。你一定要自己做得開心,不會十多年後後悔,這樣才是對的那條路。寫了一篇千字文給我媽,氣死她 (笑)。」 「一回來香港,我就自己搬去住劏房,白天做辦公室工作去養自己所謂的夢想。我對我媽說一定不會將成本放在家人身上,所以過去這十年都是住劏房。那我媽對著這麼固執的女兒,也覺得沒什麼好說的,真的不是玩玩下,又養到自己,慢慢她就變成,如頭號Fans的感覺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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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香港後不久,她有感自己需要一個「銜頭」才能吸引大家邀請她唱歌,於是又回到美國參選全美華埠小姐。回到香港後就被Rubber Band成員六號的太太、本身是作詞人也是經理人,同時亦是她中學師姐的的呂甜介紹進ViuTV。對此她強調兩件事:第一,當年她都是「拿著履歷遂個人見」地進Viu,沒有大家所說的「空降」;其次,還是那句「音樂行先」。 「這一刻和當初,其實已經走了很多迂迴曲折的心路歷程。最初的時候是見到黃劍文。他本來就是我朋友,看到他《綠豆》的主題曲好好聽、他的故事又是由Busking到入電視台出一些劇集歌曲。我就覺得,其實我都可以呀。那時Viu又沒有歌手,只有黃劍文一個 (笑)。劍文又說你來試試啦……入去的時候都幾天真。」 「入了Viu五年了,都沒有太多機會出歌——其他機會好多,但音樂方面沒有。其實去年《姊》的時候真的在想,還續不續約?究竟還跟不跟Viu行下去?剛巧和監製聊起,就說我拍這個節目很開心和感動,我自己寫了一首歌。監製說那你拿來聽聽,於是我拿著電話播給他聽,聽完監製說有感覺喎,不如你把Demo錄出來啦。然後好快,兩個星期內他就說要用你首歌。在沒宣傳、沒派臺的情況下,不少人特意傳訊息給我,說很喜歡這首歌。而且很多人說完全不知道,一直都以為你是大波妹而已,做一些很正經節目的主持,不知道原來你是喜歡做音樂。慢慢這首歌令人認識,『南哥』其實是很認真對待音樂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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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入行後發現自己挺能捱的,比我想像中能捱。其實很多新聞標籤我為『富家女』。我不會否認我的成長,是舒服的,比很多人幸福。我也會想,以前小時候那麼離地,為何我來到今天還未死 (笑)?以前有段時期,一天只能用70元食飯,我以為很辛苦,但到現在我做很多社區項目,有些人14元一個月,食一個月;有些嚴重病患者,他們用飯和水混合,打進造胃口。我就覺得,我有什麼資格說辛苦?完全不值一提。而且我喜歡這一行,,喜歡這個工作,所以別人覺得辛苦的,我不會覺得辛苦。」 「你說錢、物質方面,很輕鬆。我覺得微不足道。但精神壓力方面是…我想,放在李昭南身上的就是,『嘩!個樣那麼花瓶』,但其實我喜歡的東西又是另一個極端,有時候學術到別人覺得很難入口,連我老闆都說你真是一個很矛盾的人。這其實是有精神壓力,心理上是要捱過的一件事,但自從去年之後,終於慢慢知道怎樣在別人面前做自己,以前很怕別人覺得我怪,大家會覺得你是個Nerd。但現在覺得怪就怪,怪是一個優點,不用排斥自己的本質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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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未來想做的東西太多了。我覺得續約那個時刻是一個轉捩點,之前還在想,怎樣才能讓人看到,李昭南不只是性感,和正經地做那些節目。我覺得已經在走向一個很好的方向,然後公司就覺得你是一個值得留下繼續合作的人。而那段時期其實已經在拍很多不同的節目,可能是今天通渠, 明天耕田, 後天煮飯,大後天做美人魚,我覺得節目上已經很豐富。」 「我還想拍的,是說回我現在做的社區項目,例如嚴重病患,或者殘疾人士、無家者的方向,我一直想把這些變得容易『入口』,在電視節目中有樂趣地,讓大家接觸這些平時接觸不到的社群。這是我最想做的。」 「關於音樂呢…嘿嘿…音樂慢慢爭取吧 (笑)。接下來都有幾個頗特別的節目,我都希望繼續寫歌,給監製們聽聽我的歌,令他們覺得用得著。這是一個很柔軟的爭取手法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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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ditor: 魏文青 Photo: Dicky ma @ Dicky-manana.com Video: Dave @ MenClub Makeup: Shirley Mak Hair: Nikoo Chan @The Attic Styling: Flossie Wong Wardrobe: Stylist's Own |